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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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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奔

寸馨第二日睡不醒, 因為事先跟藍綺說了叫她起床,所以?便沒有調鬧鐘,但她沒想到一覺醒來已經是十點。

還是藍綺忍不住敲的門,說:“小姐, 再?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。”

寸馨拉開門, 意識還沒緩過來, 問道:“怎麽不早點叫我醒來?”

“先生說今天周末,不用這麽早把你叫醒。而且你們昨夜回來得太?晚了。”

後面這句話, 藍綺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寸馨想到昨晚和秦知闕是怎麽回來的。

兩?個人身?上都有層薄薄的水意, 是走在江邊被水汽染上的潮濕, 依然是秦知闕開的車, 主人說獎勵她上班不用打卡。

寸馨以?前在摩根實習過,上班準時是基本要求,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上這個班,只是大家都有工作, 她也需要社交和價值感。

所以?“不用準時打卡”這個獎勵簡直是宇宙福音, 她跟他表決心:“我會做到令你滿意。”

初出社會總是渴望有一個平臺展現, 秦知闕這兒的高度,確實是個值得去爬的賽道。

寸馨洗漱好下樓,餐廳裏不見秦知闕的身?影, 今天是周末,他去哪兒了?

吃早餐的時候, 她眼?神瞟往四?處, 無?意問了句:“秦知廷去哪兒了?”

話一落, 忽然聽到旁邊有道拉椅子的聲音響起, 把她驚得抖了抖。

再?擡眼?,就看見一抹高大身?影落座。

藍綺先開口?:“先生, 您的咖啡稍等一下。”

寸馨心跳提了上來,低頭專註吃自己的早餐,以?往沖咖啡都不是藍綺的工作,但因為家裏的傭人請假了好幾個,還是她要求給人家放行?的……

又想起她昨天還信誓旦旦跟秦知闕說過家務有她幫忙,這會頗有些心虛地端起牛奶喝了兩?口?。

“秦知廷回港城了。”

就在秦知闕忽然開聲回答她問題的瞬間,寸馨被嚇得牛奶嗆進了聲道。

“咳咳咳——”

男人眸色微轉,看到寸馨捂著嘴巴偏到一側咳嗽,薄薄的肩頭一聳一聳,藍綺走出來,把咖啡端給秦知闕後,忙過去給寸馨抽手帕紙擦嘴巴。

很吃驚嗎?

秦知闕看著面前熱意裊娜的咖啡,忽然起身?徑直往廚房進去。

藍綺一楞,顧不上兩?個人,只好開口?喚:“先生,需要什麽我去拿。”

沒一會兒,看到秦知闕手裏拿了個玻璃杯,裏面盛了有一大半的冰塊,而後走來把咖啡倒了進去。

成了冰美?式。

寸馨這會已經緩回來了,用紙巾捂著嘴巴擦幹凈,眼?眶紅紅的,對藍綺說:“家裏傭人請假了,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嗎?”

每天都為了求生存而費盡心思。

藍綺瞟了眼?秦知闕,微微笑?說:“您昨天已經把先生的領帶都整理?好了,實在是……”

說著,看到玻璃杯裏冰塊搖晃,藍綺試探地小聲道:“酒窖,可以?打理?打理??”

酒窖他們剛收拾過,幹凈利落,寸馨小姐去那兒也就是看看,純屬清閑活兒,只是讓她在先生面前表現得忙碌一些吧。

“好啊!我好久沒喝酒了!”

話一落,寸馨瞳孔和藍綺同時睜大!

下一秒,寸馨忙道:“我、我的意思是……所以?很久沒看到酒瓶子了,一會你指導監督我。”

說完,她整顆心喘了口?氣。

怎麽會脫口?說出那種話,秦知闕肯定以?為她是去偷酒喝了。

此刻秦知闕臉色淡淡地喝咖啡,除了說秦知廷回港城後,其餘話都沒講,寸馨在極致的沈默裏拿出手機給秦知廷發消息。

他回港城也不說一聲,她不願走是一回事,但他一個人回去,就顯得自己太?不懂事了,他怎麽輕易就妥協。

寸乃馨:【你要是回去跟我爸媽說我壞話,你就死定了。】

寸乃馨:【你只需表達我們倆不合適的態度,不要說我在外面野。】

交代完,寸馨這才放下手機吃奶油焗蝸牛,而秦知闕放在手邊的玻璃杯已空,徒留冰塊在泛暗光。

寸馨現在忽然忙了起來,又要處理?酒窖的工作,還要想辦法給文物展做收尾。

她早前已經查清,那尊青銅卣的鳳型是在一位百貨富商手裏,早年?靠開小賣部發家,後來越做越大,成了跨國交易集團,寸馨念商科時還在國際貿易課上聽過他們的商業案例。

酒窖裏,寸馨一邊拿著雞毛撣子抹灰,一邊苦思冥想,酒架沒什麽灰,雞毛撣子也沒什麽用,純屬是藍綺怕她無?聊拿了個玩具讓她解悶。

寸馨踮起腳尖抹最上層酒架時,忽然看了眼?這雞毛撣子。

這時酒窖的木門被推開,空氣裏的松香又漂浮散發芳芬,隨著腳步聲走近,廣闊的氣味湧向了寸馨,她其實不喜歡酒氣,但秦知闕這兒的葡萄酒,很香。

擡眼?,一道高大的暗影在面前站定,她嗅了嗅,難不成香的是這個男人嗎?

“是要拿酒嗎?讓我送上去就好啦,主人~”

寸馨故意裝模作樣地認真工作。

“為什麽不跟著藍綺他們那樣叫我?”

他伸手就夠到了最上面那瓶,這句話似乎是隨口?一問,但寸馨問:“你確定要聽理?由嗎?”

秦知闕挑了一瓶,側眸掃她:“你別跟我玩,我這個人從來不玩。”

喲喲喲~

寸馨眼?睛一瞇:“我媽媽總是在外面稱呼我爸爸為’我家先生’,別人也會說’你家那位先生呢’,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就是丈夫的意思,我叫不出口?。”

秦知闕瞳仁微微一凝,好像在聽什麽不可理?喻的道理?,寸馨又補了句:“還有,我不是你的管家。”

所以?,為什麽要像管家一樣稱呼他。

秦知闕的邏輯就是有問題,還是說——

“你又不喜歡’主人’這個稱呼了?欸,秦知闕,你怎麽那麽麻煩呀。”

說話時,她拿手裏的雞毛撣子在他面前虛晃了下,她剛才突然發現的,這個雞毛撣子好像溜貓逗狗棒。

果然,下一秒秦知闕就偏過頭去,側身?退出過道兩?步。

寸馨得寸進尺,手裏的撣子還湊過去,像是逼供:“你說你是不是很麻煩?”

突然,手腕讓道大掌一握,寸馨心腔震震,秦知闕突然走近,酒架抵到她的後背,他另一道手握著瓶酒,騰不開,但他單一只左手就夠游刃有餘,將她握著作案工具的右手垂下,壓在她身?側。

寸馨只感覺握攏的手心被道長指鉆了進去,她不肯松手,仍緊收著,他就愈加用力往裏抵進。

心跳亂飛,寸馨要掙脫手腕,他的氣息沈沈落在她耳畔,像激起千層浪的石礫。

應該是食指,他的拇指桎梏著她的手腕,而食指可以?在間隙裏游走,寸馨守著不松,他就耐心一些,轉而一點點往裏推進,說:“我看這酒窖也要被你弄得一地雞毛,說好的打掃,自己卻在這裏制造麻煩。”

“那誰讓你下來……”

“地下室沒有信號,還有,現在家裏人手不夠,你也見了,我連咖啡都要自己加冰。”

寸馨聽著他在數落罪狀,好像她才更?是麻煩,冤屈一陣,他的中指又並進來了一道,在她虎口?緊夾處如游魚上下蠕動——豁開她。

他的手指很靈t?活。

“吧嗒~”

雞毛撣子的把手被他推了出去。

只有呼吸聲的安靜裏,突然落下這聲沖撞,將寸馨著實嚇得肩頭顫了顫。

秦知闕在這時想抽回手,卻發現被她握緊。

他喉結滾了下,啞聲開口?:“收拾好了就上樓幹活,主人的任務還沒完成。”

他一說“主人”,寸馨就心跳驟緊,所以?他沒辦法了,只好承認這個稱呼嗎?為了證明他一點都不麻煩,她想怎麽叫就怎麽叫。

“我知道……邵百聲是商超行?業的龍頭,讓他知道自己兒子賭博把東西抵債了,恐怕我們會得罪這對父子,畢竟家醜不可外揚。”

寸馨說著話,秦知闕感覺到她的指尖在顫。

“那你打算怎麽做?”

他沈聲引導,她怎麽——抓得他手指那樣緊。

“我打算約那個二世祖見面,以?你的名義?談判,東西偷偷抵債了,他肯定也整日惴惴不安,我就說在南洋賭場見過這件古董,杜芳鳴做慈善捐了回來,我們打算合並展出。畢竟是捐贈給國家,理?由正當,又有你的身?份出面,他肯定願意說服他的父親邵百聲,圓了這個禍。”

從他兒子的身?上下手說服,確實是個辦法,畢竟如果意志堅定,也不可能被人帶去賭博。

秦知闕右手握著的酒瓶輕碰了下寸馨的手背,冰涼的觸感令發燙的肌膚陡縮,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抓著他的手指。
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
“這瓶酒就當是給邵家的見面禮。”

忽然,秦知闕握起她手腕,將這瓶紅酒落到她掌心中,語氣沈靜:“寸馨小姐不是最喜歡給人送見面禮麽?”

寸馨張了張唇,對他貼的這個標簽似乎無?以?反駁,又忽然意識到,她好像……沒給他送過見面禮。

從酒窖回到樓上,寸馨安排人給邵百聲的兒子邵繼年?送拜帖,又是以?秦知闕的名義?,對方不可能駁面。

尤其她還在請帖上附了他抵押給賭場的古董照片,這一通操作完成,寸馨覺得自己好像綁架犯在給家屬寄名片。

等到晚上,她的通訊錄自然冒出了一個紅點,申請人信息:邵繼年?。

寸馨立馬高興地截圖,給秦知闕的微信發了過去!

寸乃馨:【第一步,威逼!他看到古董的照片,果然主動加我了!】

Qin:【嗯,繼續。】

寸馨很快跟邵繼年?約定了時間,因為是她統籌負責的工作,自然不需要勞煩秦知闕出面,所以?她還裝腔起來:【我是秦先生的秘書,全權代表他跟邵先生談判。】

邵繼年?倒是挺好說話:【叫我Corel就好,秘書小姐。】

寸馨也一下拉近距離:【叫我阿馨就行?,或者?寸秘書。】

Corel:【寸這個姓……很特?別,我們這兒說一個人寸,是太?碰巧,所以?寸秘書實在恰好來到,否則晚一點就飛澳洲了。】

秦知闕看到聊天截圖,眉頭微微凝,給寸馨回覆:【不用聊太?多,約定時間談古董展出事宜,至於他父親的思想工作,由他自己解決。】

寸馨那邊不知道聊成什麽樣,總之她再?回覆他的時候,邵繼年?已經答應明天飛來羊城見面,地點在白天鵝酒店。

最後她發來了一句:【晚安。】

秦知闕熄滅屏幕,眼?前的辦公桌上放著特?助昨日就給他送來的資料,邵家那位不學無?術的邵繼年?,脾氣乖張,此前特?助已單方面約過,但一直被拒絕聯系。

寸馨卻能讓對方主動飛來羊城?

秦知闕拿出手機再?看聊天記錄,無?意點了下她的頭像,詳情頁上出現朋友圈。

一排的照片。

她什麽時候放上來的?

上一次他看到的時候還是三天可見,毫無?內容。

主臥裏。

寸馨跟秦知闕說完晚安後,並沒有熄燈,而是趴在床上,繼續裝修自己的朋友圈。

她在南洋海邊拍了不少?照片,九宮格裏放了幾個側影,藍綺不愧是一流的酒店管家,拍照手法專業,落日餘暉,白色襯衫和俏皮泳裝裙擺,沒有露膚卻氛圍感拉滿。

邵繼年?是單身?漢,但不代表他吃齋不吃肉,她對癥下藥,第一步威逼,第二步色|誘。

正當她高興時,房門被人敲響。

寸馨嚇了跳,喊:“誰啊!”

屋外是秦知闕的沈聲:“開門。”

寸馨忙檢查了自己的睡裙,有胸墊的,這才照了下鏡子,素顏透光,可以?見他。

“什麽事啊?”

寸馨打開房門,就看到秦知闕雙手環胸擋住了整個門框。

“明天叫上江承,見面地點定在公司。”

“為什麽啊?我自己一個人能對付的。”

秦知闕不由分說:“因為東西在公司。”

寸馨楞了:“你那個私人博物館不就是用來保存古董的嗎?怎麽會在公司?”

“怎麽,你還想把人帶到家裏?”

他語氣一寒,寸馨張了張唇,生氣道:“我沒有,我說了是定在酒店見面!”

“你跟一個陌生男人定在酒店見面?寸馨,你是不是膽子太?大,還是風浪都有人替你擋了,你不知道危險?”

“你怎麽管東管西的,既然由我負責就要信任我!邵繼年?又不是什麽危險人物,還有,我不需要別人替我擋風浪,我沒那麽弱。”

就在她發脾氣要將房門一闔時,秦知闕的手忽然擡起抵在門上,寸馨力道不夠,咬牙往外推,卻見他沈眸對她說道:“就這點力氣,他要是動一下手,你能對抗得了麽?”

寸馨一怔,知道秦知闕什麽意思。

手驀地一松,他的手就將門徹底打開,眼?眸沈沈地盯著她看。

有時候她覺得他的目光很冷靜,偶爾有情緒也是令人生寒的,他歸根到底是個像山一樣遙遠冷漠的人,寸馨沒有在他身?上感知過多少?平等的感情。

他雖然做事縝密完美?,也有公子哥的謙遜有禮,但骨子裏依然是高高在上的,他只是認為自己的身?份就應該有這種優等的舉止,與對方是誰無?關。

她氣鼓鼓地駁嘴:“那又怎麽樣,我們是談公事,他喜歡美?女,那就投其所好,再?說了,他就算把我壓到床上,我也不會讓他得逞的。”

“寸馨。”

秦知闕氣得太?陽穴爆起青筋,嗓音壓抑著火氣,依然要克制對她:“你知不知道你用這種方式……”

“不信嗎?”

忽地,寸馨雙手抓住睡裙兩?側,下擺空蕩蕩又顫晃晃,誰說她弱,此刻擡頭,翹了翹唇角,語氣溫靜又松軟:

“那主人就試試把我壓到床上,看我會不會讓你得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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